theArachne树女士

职业极客女,写作是爱好

【秀朱】艳遇

“她怎样,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独立短篇,昴朱年下,可看作《注定》《昴先生的女朋友》前篇

*失去赤井后,朱蒂在酒吧经历了一场艳遇……

*全文约8700+

    

夜晚十点是休憩时间,但东京银座依然繁忙喧闹。这家挂满眼花缭乱电子广告牌的大型商场综合体,两幢楼中间坐落着一间名为1984的清吧,是追求僻静者的度过冷夜的好去处。店主的音乐和装饰品味很好,悠扬舒缓的爵士乐在暗蓝的氛围中荡漾开去,融化在吧台暖灯下中年调酒师温和的笑容里。

玻璃门上铃声响起,一名西洋女子走进,在吧台单人座边勾着双腿坐下。昏暗的灯光遮不住她耀眼的纯金短发和伯利兹蓝洞般的双眸,艳丽的红唇能黏住在场男女的所有情欲。她身穿修身的银色亮片小礼服,白皙的皮肤和匀称的线条让全部杂志女郎逊色,胸前两块倒梨形的酥膏是令人神往的温柔乡;光洁的后背上爬着几枚子弹疤痕,为她平添几分故事的神秘色彩。

“您要来点什么?”调酒师大叔礼貌地问。

“威士忌。”她犹疑片刻,沉稳回答,“黑麦吧。”

“黑麦威士忌味很重,您确定吗?”或许是察觉到女子的犹豫,他友善地建议,“本店新到了一批日本威士忌,要试试吗?”

“也好,来一杯吧。”她用手背半撑起脑袋,观看调酒师擦拭宽口杯的动作和放到台面上展示的酒瓶。

 

日本威士忌果然柔顺,几乎令朱蒂淡忘了近期的心碎。今天上午在这家商场,她再次遇见了银行绑架案中的那名神秘男子,也再次为他所无言忽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她那死去的前同事,一个早在五年前便冷言冷语,将她的心扔到车底碾得粉碎的男人。

秀,你在哪里?要是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答我,告诉我你怎么了?要是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一再出现在我眼前?她眨眨眼,握紧酒杯,竭力忍住落泪的冲动。

两杯下肚,朱蒂开始晕眩。她撑着桌面站起,定了定神,去洗手间。

“抱歉,您没事吧?”耳边响起关切的询问,朱蒂走出洗手间,撞到了一个年轻男人怀里。起初她疑惑而警觉,本能地向后退缩,见他伸手护她的动作,才明白他是担心她喝醉踩空,在她下台阶的当刻拥住了她。

“谢谢,我没事……哦!”朱蒂站直身子,向他道谢,却惊讶地张开了嘴。面前是一名颇有书生气的高挑男青年,浅棕色的西装遮不住他彬彬有礼的文雅气质,与她一样的半黑框眼镜之下斯文地眯着眼。然而在他头上,不安分的短发染成了骚气的粉色,为他平添几分不谙世事的活泼——分明是上午商场里她逆着人潮向秀跑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又将她扶起的男子。

“又见面了呢,女士,您真该小心点。”男子显然也认出了她。确认她没事之后,他收回臂膀,勾起唇角提醒道,“人潮拥挤的商场,夜晚的酒吧,对于您这样美丽的女人,都是应当留心的场所。”

“谢了,我能照顾好自己。”朱蒂自然地反驳,单手扶墙,绕过他一步步走回了座位。不知是不是因为过量酒精让她将情绪写在了脸上,她感到身后那人的笑意更明显了。是看穿了她的勉强吗?她收起随身带来的手包,伸手示意酒保结账。这会儿她可没心情应付无聊的搭讪者。

调酒大叔笑着摇了摇头,顺手将一杯冒着气泡的粉色饮品推给了她:“那边喝纯麦威士忌的男士为您结了账,这是他送您的无酒精草莓莫吉托。”他指了指吧台另一端的角落,刚刚的粉毛男正泰坦自若地晃着琥珀色液体中的冰球。听闻提到自己,他适时侧过头,对她露出斯文的笑颜。

她拜托酒保打听,得知了他的信息及与她的因缘。原来他是一名在校研究生,平时大多窝在家做实验或写论文。今日难得上一次街,屡屡见到忧虑不自持的她,便忍不住上前关切。她吮了口杯中靓丽的果饮,舔了舔嘴唇,招手示意他过来。夜还很长,放纵一下有何不可?

“冲矢昴,东都大学工学院在读博士。”他一坐到她旁边,便向她坦白了姓名和身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获取她的信任。朱蒂笑了笑,也透露了真名和帝丹高中英文外教的职业,就这样与他攀谈起来。经验不足但热忱的年轻人啊,或许正适合当下的她。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秀的身边被他耽误,她还没有玩过大学生呢。

“斗胆问一句,今早你好像在找什么人。是一名男子吗?”两人聊了会儿,难免提到了上午的事。见她面色暗沉,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忙说,“无论您在念想怎样一位男士,他都一定是个傻瓜,竟抛下如此迷人的女子,让她孤身在酒吧伤心。”他微笑地看着她,语带调笑,又有掩饰不住的认真。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男人?”朱蒂打趣地瞥了他一眼。这家酒吧虽不是酷儿专属,但也有不少性少数人群光顾,缩在角落窃窃私语。

“啊,如果错了,那我提前向您道歉。”粉发研究生眯着眼,淡定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您在商场撞到我的时候,手里拿一顶黑色鸭舌帽,看款式应该是男帽。你嘴里不停喊着‘秀’,是在叫那人嘛?听着不太像女名呢。”

朱蒂面颊上划过一抹绯红,心虚般地移开目光,干咳两声掩饰。“嗯,倒是没错。不过那家伙啊,不可能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她喝了口冒泡的玫红果汁,摆出欣喜的语气,神情却有着无法言说的遗憾甚至怆然,“上个月他在一场交通事故中去世了。警方确认了他的死亡,上午在商场多半是看错了吧。”

男子抿了下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朱蒂猜不透他的想法。片刻后,他将手中的宽口杯举到她那边,像致意又像示意她碰杯:“不知您是否听过一句谚语,死去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既然他已经前往另一个世界,那么你也可以开始新生活啦。”

“噗,还有这种话呀?”朱蒂扑哧一声笑了,以新的眼神打量这个胆大包天的男青年。话本身虽是老生常谈,但他确乎是秀死后第一个让她向前看的。她的同事和知情者都顾忌她的心情,在她面前提也不敢提和他的事。

见她终于望向自己,男人身上若有似无的轻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善意和宽慰。“或许由素昧平生且对你怀有好感的我说出这话,有乘人之危之嫌,但……”他睁开双眼,深蓝的瞳仁中倒映出她精致的面容,“那男子若真的关心过你,他在天之灵一定不愿见你日复一日执迷于此,定会希望你拥有属于自己的快乐吧?”

“或许你是对的。他都甩了我五年多了,我早该向前看了。”朱蒂转了转眼珠,对博士生温文尔雅的姿态投去调皮的目光。她突然伸出手臂,抓过他的宽口杯,趁他来不及阻止,将杯中刚过冰球底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后,她将印着红唇的酒杯推回他手边,转而揪住他的领带,一把将他扯到了面前。鼻尖不过半厘米,她将酒气喷到他脸上,低声呢喃,“我想要快乐……”

博士生睁开的双眼闪过一丝吃惊,但很快恢复了文雅,重新眯起眼,双唇翘起看不见的弧度。他从容地抓住她握着他领带的手,带她理好自己的领带结,之后也未放开:“朱蒂女士,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吧。”

朱蒂另一只手扶住台面,跨下圆形转椅便往门口走。年轻男人被扼住咽喉,只得踉跄地随她起立,像大型犬一样乖乖被牵了去。此时喝多了烈酒的她已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不小心撞到漆黑的方形桌角,跌跌撞撞地向一旁摔去。

好在身后的博士生及时张开臂弯,让她倒在了他温暖的怀抱里。

 

再次睁眼时,朱蒂发现自己身处一辆轿车的副驾驶。身旁驾驶座上坐着个男人,正撑着头注视她微醺的模样。他的西服外套敞着,露出内部藏蓝的衬衫,领带不知何时已解掉,正用宽阔的手掌去解衣领下第一颗扣子。当镶白边的细领跟随他的手指向左右两边翻去,她看见他清瘦的锁骨,上方是凸起的喉结,仿佛一块苹果卡在颈部。

“秀……”她下意识地呼唤,伸出右臂想去触碰。

男人无声地轻笑了下,歪着脑袋愈发清晰地看她。她眼前模糊散尽,才认出是酒吧里那名研究生。她尴尬地咳了咳,收回手臂,双颊泛起与酒精无关的红晕。明明只是身材类似,年龄、声音和性格都完全不同,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将他幻视成她的前男友。

冲矢昴先生却似乎并未觉得冒犯。他仍然眯着眼,微微翘起的双唇不知是不是在笑。见她醒过来羞红了脸,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狡黠。他突然伸出左臂,手掌撑住她后脑勺靠的椅背,整个人靠近她的身躯凑了过去。

朱蒂微热的面孔上划过来不及掩饰的惶然,但很快化为浅笑。她安顺地靠到座椅上,喷出的鼻息灵巧地氤氲他的鼻尖。她半闭上眼,修长的睫毛划过黑框镜片,却用还睁着的一半偷偷观察他的动作。

粉发男人弯起嘴角,笑容终于清晰地浮现。他伸出右手,抓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朱蒂有些生气,噘起嘴别过脑袋不再看他。竟然用这么放肆的举动来逗弄她,是为了报复她对他叫了别人的名字吗?不过,她为什么会上钩?不知为何,这个眯眼的研究生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很多年前就见过她,对她很是熟悉。可是,他的所有举动和她的记忆都在告诉她相反的事实。

更让她不安的要数他意味不明的笑容,仿佛前一秒还是温文儒雅的学者,后一秒就会变成刁钻狡猾的老狐狸。此刻,他发动轿车,熟练地往她租住高层公寓的方向开去。等一下,她跟他说过她住哪儿吗?

不管了,她现在只想闭眼休息。这男人身上散发出不少难以识别的气息,她却莫名觉得自己能在他面前安然入睡。下次绝不喝这么多了……

 

朱蒂苏醒已是第二天上午。她发现自己躺在家里卧室的床上,身上穿着平常穿的纯棉睡衣。关于昨晚后来的事,她脑中只剩模糊的记忆片段。她记得她被昴先生搀着进了家门,在卫生间干呕站立不稳,被他接住放到了客厅沙发上。他为她倒了温水,好像还去厨房煮了什么。她抱着他的胳膊要他留下,求他不要走……不会吧,他没有趁火打劫吧?

她想象不出她是如何失态地向他倾诉前男友的“恶行”,告诉他自己许久以来有多么孤独,央求这个好不容易来到她身边的男人多陪她一会儿,也不想去想一个认识当晚就被酒吧里的女人带回家的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事实上,她的确不记得她是怎么换上这身睡衣,又是怎么回到她的卧室里的。

她提心吊胆地检查了全身,却未发现侵犯的痕迹。屋内物品也摆放如常,没有被动过,也没有增加。最后,她小心地搜查了与主卧相连的卫浴,并未在其中发现残留的男人毛发,洗护用品也没有减少。她暂且松了口气,那位先生绅士地没有乱碰,还耐心照顾了喝醉的她,替她洗漱换衣。想到这儿,她又红了脸,不由自主地把被子抓起来盖过鼻尖。她在被窝中缩成一团,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感动,没有细想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址,又是怎么轻松找到她内衣的。

她躺了一会儿,听到客厅里有动静,于是起床查看。只见餐桌上摆着两人份的西式早餐,是她喜爱的煎蛋培根,桌子中央还有烤好的白吐司和果酱。而系着围裙,端着两杯鲜榨橙汁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与她有缘相会的粉发研究生,冲矢昴。

“你……怎么还在?”朱蒂忍不住惊愕地问出了口。

“看来您不记得昨晚是怎么求我的呢,朱蒂女士。”冲矢春风满面,似乎带着一丝恶趣味。随后,他微睁开右眼,深蓝的眸子里是真诚的关怀,“而且,我总不能丢下一个醉到无法行动的女子不管吧?”

朱蒂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微低下头。“真是抱歉,昨晚我失态了。”她回避着他的目光,“平时我很少出入这种场所,让您见笑了。”

“看得出来,”冲矢接过话头,眨了眨眼,“以你的酒量,单独一人是无法在夜间的银座存活下来的呢。”

他这话什么意思?朱蒂气恼地抬起头,对上粉发男人笑眯眯的面庞,不觉间竟消了气。真奇怪啊,虽是自来熟的调侃,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恶意,也没有硬套近乎的尴尬。他的话语给她一种熟识的感觉,是为什么呢?她从前是在哪里听过呢?

她思考着,去卧室换掉了睡衣。待她回到客厅,他已将早餐全部摆好,正拉开椅子等她入座。他近乎专业的服务令她好笑又感动,很想回敬他几句漂亮话。不知日本的博士级高知男性也会对女子如此殷勤呢?然而对上他的眼神,见他洞悉一切的笑容,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名男子见过了她最失落的丑态。他还愿意留在她身边,热心地为她奉上早餐,至少说明他抱有的不是一时兴起的水花吧?

“哎,昴先生,你今天晚上有空吧?”她咬了口太阳般的煎蛋,橙红的蛋黄从她嘴角流下,伴着她的红唇甚是好看,“昨晚在酒吧没有好好认识你,是我的过失。不如今晚来一场正式约会?我知道有家餐厅的牛排很地道,你这年纪应该没有吃过。”最后一句话音落下,她翘起唇角,看来还是没忍住调笑他呢。

“好呀,”冲矢笑意更浓,落落大方地答应了下来。他扬起嘴,仿佛被包养的小年轻收到了富婆的零花钱,“麻烦姐姐啦。”

朱蒂开心地抓过纸巾擦了擦嘴。“今晚六点,我发你的地址,不见不散哦。”她拿出手机,留了电话。

 

晚上六点,华灯初上。朱蒂让卡迈尔开车把她送到一座三百多米的观光电视塔下。她身着酒红的挂脖露背晚裙,高开叉裙摆完美衬出她纤细有力的美腿,翩翩然踩着高跟鞋走到约定地点。

冲矢早已到达,且买好了200米旋转餐厅的门票。他身穿上好布料裁剪成的亮灰色晚宴礼服,内里是熨烫平整的竖条白衬衫。翻领内衬是纯净的黑色,与之相配的是胸前口袋里的黑手帕和高领下的黑领结,显然经过了精心打扮。见她到来,他微笑着伸手迎接。

“这家去年开的餐厅很是火爆,本来需要至少提前三个月预约的,但我有个学生是铃木财团的大小姐……哦,我告诉过你吧,我做过日本高中的英语老师。”

冲矢“哦”了一声,却没显出奇怪的样子,似乎早有所料。朱蒂莫名觉得他谦谦君子般的态度有点像专做社交陪同的高级牛郎。她摇摇头克服这种印象,让他挽着她的手臂进入餐厅,在定好靠窗的双人座上坐下。

晚餐在温润的钢琴声中开始,两人开了一瓶波尔多葡萄酒,边品边交谈起来。原来他虽是工科博士,生活却很清闲,日常只需在家写写论文,偶尔帮邻居看看孩子;他有个远房亲戚的女儿最近老是遇到麻烦,他不得不在她上街的时候跟在后面看着。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商场和酒吧碰见素昧平生的她。只是,他一见到她,就什么事都忘了。

朱蒂歪头听他道来,偶尔听他提醒不喝太多红酒。今天她可不愿像昨天一样,还没到家就醉倒在他车上。她注意到,他的餐桌礼仪很好,有种习惯成自然的情礼兼到。更重要的是,她能感知到他对她的情愫。好几次她侧过脑袋,假装欣赏东京夜景,回过头总会发现他凝神望着她,仿佛从未见过这般迷人的女子。她抿起红唇,感觉自己情真意切地心悸动了起来。彻底失去秀不久,就遇到这样的男人,果然五年来的失意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吗?

用餐之后,他将她请进红色斯巴鲁360的副驾驶,载着她在街上兜风。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她突然喊他停下,两眼放光地盯着路边餐车中的关东煮。他于是停下带她挑选,穿着光鲜亮丽的礼服,与她一道蹲在街边呼哧呼哧地吃。见她好奇地加了几大勺甜面酱、辣酱和番茄酱到碗里,他实在忍不住嘴角上扬,但没评判也没阻止。见她宝蓝的大眼睛瞪着他,嘴边还挂着残余的酱汁,他拿出胸前口袋中的手帕,伸手向前将她的嘴擦干净。

就在这一刻,在他一丝不苟地为她擦嘴的时候,朱蒂感到内心深处最后一根弦断了,引起的震颤令她一阵酥痒。从小到大,她一直擅长得到她想要的东西,FBI探员的位置、柯南的帮助、她的秀——而现在,她想要的是他。

她没等他反应,便接过那块手帕,折叠好放进包里。“手帕脏了,我给你洗。”她不容置疑地说完,以射出枪管里最后一枚子弹的果断下达命令,“我们回家吧。”

 

她一到家,便将他赶进了门口的浴室。换洗的衣物,她只给他准备了一条黑色四角裤,是秀以前穿过的,放在她这儿备用。他们两的身材好像差不多,不知孰大孰小呢?看他鼻梁的高度,应该不会小吧?她将脑袋埋进枕头,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个圈。

她在卧室内的卫生间里洗澡换衣,用夏士莲洗发露洗了头,薰衣草味力士香皂擦拭了全身,还把刚到日本时学校女同事送的香水小样找出来喷了喷。作为特工,平日工作时为谨慎起见,她从不使用带有气味的洗护用品。她可不想在执行任务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味”,从而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可现在,她锁着房门,慢悠悠、喜滋滋地将香水洒在手指上,抹到耳后。前中调的浓郁甜蜜散去后,剩下是明媚的清爽,属于她的味道。等一切准备完成,她打开门锁,发信息给客厅里的昴让他进来。

昴一进门,便关了顶灯,换成两盏细小的氛围灯。他的目光划过她颀长的脖颈,光洁的后背和秋藕般的双腿,回到她面庞静谧的微笑上。他的喉结动了动,仿佛将她的美貌酿成美酒,香醇地饮了下去。随后,他关了小灯,拉开窗帘,让空中的圆月成为唯一的光源。

“我觉得,皎洁的月光能更好地衬托你的姣好呢。”朱蒂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感到他在背光面睁大了眼睛。不愿在明亮的灯光下,是害羞了吗?这该不会是他的第一次吧?可是看他大大方方说话的样子又不像。

她热烈地张口咬住他的唇,却立马放开。“你的嘴里有一股烟味。”她若有所思地说,“有点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哦,是吗?”昴没有多问,抓住她的手腕,温和地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激情片段700字,详见WB)

她精疲力竭,靠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她知道,今夜她不会再有噩梦了。这是她这几个月度过的最快乐的夜晚。秀带给她的心痛和怅惘,不知不觉也淡漠了。躺在身边的男人,或许明天他会消失,或许他们不会再见到对方,但至少这两天他们拥有彼此,他们拥有今晚。他给了她快乐,让她明白她是值得被爱的。她感激,安心,舒坦。

 

数月后,绯色回归,来叶崖。

“对不起,你不要紧吧?”那个男人曾对她这么说,“不过要说过失的话,我们是一人一半吧。没有注意看周围的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呀!”朱蒂惊得喊了出来,随即立刻想到了什么,“——操。”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在酒吧与她偶遇送她回家的,假借系安全带之名逗她的,回家之后为她洗漱换衣的,第二天绅士地为她奉上早餐的,与她共进晚餐后被她带回家的,在静谧的月光下爱抚她全身的……

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认识当天他就对她的住处心知肚明,知道为什么他不费力气地找出了她的睡衣裤,他做的早餐完全合她胃口,他见她做什么都毫不惊奇,他对她身体的敏感点好像并不陌生,力度也刚刚好。以及,他为什么要关灯——为了避免她认出那具与她共度了无数夜晚的躯体。

“操,”顾及开车的卡迈尔,她将冒到嘴边的脏话强行咽了回去,“赤井秀一,你个狗娘养的。”

或许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就在这时候,后座上传来一个数月未闻的熟悉声音:“把天窗打开——”

 

在卡迈尔的车后座上,赤井得意地笑着,为手枪上了膛。趁朱蒂回头望他,他以弯起的膝盖作支架,一枪打爆一辆尾随车辆的前胎。那位日本公安的实力和信念都十分强大,早已赢得了他的尊敬,他不想与他为敌。可一旦涉及到她,他便无论如何都要出手了。

见她诧异又有点委屈的眼神,他简直忍不住嘚瑟。在那段时间里,他本应低调行事,少出现在公共场所,不在组织的眼皮底下逗留的。可他怎么放心得下她呢?他怎能看着她再次心碎呢?尤其是见她带着哭腔呼唤他,双眼含泪朝“伤疤赤井”跑去。

她似乎对“冲矢昴”很感兴趣,这不免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才死了两个月,她就看上了文质彬彬的日本博士生,急切又笨拙地向他展示她的可爱。可见她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开朗笑容,他便顺水推舟地演了下去。反正,找他总比找真正的小白脸要好吧?

他让卡迈尔把他们放在工藤宅门口,带着她走进自己变装和住宿的房间,满脸称心地关门上锁,温柔而欢喜地望向他朝思暮想的爱人。

朱蒂以杀人的目光抬眼,不出所料地给了他一顿拳打脚踢。

待她发泄完一轮,赤井走到书桌边的镜子前,不慌不忙地套上昴皮,戴上美瞳,打开脖颈上的变声器。他眯起眼睛,弯过嘴角,粉发研究生的斯文模样再次展现在她眼前,虽不十分细致,凑近便能看出破绽,可也有在商场碰倒她时的风范了。

“朱蒂女士,别生气啦。”他以昴的声音温情地说。

朱蒂怨怒未消,却怎么也没办法继续下手揍他了。这个可恶的、自命不凡的、卑鄙下流的男人——默默陪着她的,与她两情相悦的,她的恋人。

“别靠近我,”她抱起手臂,侧过脑袋,噘嘴别扭,“赤井秀一已经结束了,现在我的男朋友是昴先生!”

“当然了,”他打开抽屉抓起化妆刷,按有希子教他的方法迅速补妆,又到衣柜里找了昴常穿的西服外套换上,笑眯眯地对她张开了怀抱。

朱蒂瘪了下来,咬着嘴唇,轻轻扑进了他怀里。

“虽然如此,但……”他探过头,淘气地咬了口她的脸颊,突然关掉了变声器,“都是我呀。”

他的小鸟,他的花儿,他的宝贝。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的。

眼见着怀里的金发美人又要发飙,装扮成研究生的王牌麻利地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在他关灯凑近她开始剧烈运动的前一刻,她听见他在她耳边小声说——

“反正,你怎样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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